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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來自2015台北電影節影片《醉.生夢死》

有一種創作人,詮釋生與死的方式,採取「俯視」的角度,低頭看著那些被已經走過的痕跡,不管是乾淨還是骯髒,都已經與現在的他無關了。

張作驥導演的作品,讓我覺得他自己正是被踩在腳下的那些痕跡,不管是乾淨還是骯髒,他都無瑕觀賞,也無心離開,因為某些原因,於是只能活著。

《醉 生夢死》有完整的故事,一對兄弟,對母親的愛與恨、照顧與擺脫。

如果「母體」的概念,等於生命,那麼我們對「活著」的離去與否、掙扎與否,從中衍生出的罪惡感,這些一旦開始細想,就會陷入無止盡矛盾的問題,張作驥用劇中人物「老鼠」的大量對白,呈現對活著的焦躁。

「老鼠」老是在說著,對自己說,對旁人說,對正在死去的動物說,也對屍體說,說個不停。

玩笑的、平靜的、憤怒的,任何時候他都有話可以說。

但說了半天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麼樣。「老鼠」就是一個如此悲慘的個體,寂寞又孤獨。

你覺得「老鼠」有多悲慘,這部電影就有多悲慘。

(因為或許有人是很樂在其中的,像我就挺樂。)

我認為這部電影就是一部正在活著的電影,我也覺得張作驥導演就是一直在用活著詮釋著活著這擋事。

我曾經認識過幾個這樣的導演,後來再見他們,會發現他們已經離開活著這擋事很遠了。他們換上了乾淨整潔的服裝,剪了個奮發向上的髮型,生活有了計畫,還常常出國旅行,療癒自己的心靈。

在幾部算是賣座的電影之後,他們擺脫了當年用活著創作活著的生活方式了。他們依然很有才華,他們現在的才華,讓他們開始用俯視的角度看待生命,對待創作。

 

而張作驥則還是一直都是當初我認識他的時候那種活著的樣子。

 

所以我們現在還能有這麼一部深刻的,正在活著的電影可以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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